农历三月十六是泰兴市新街镇一年一度的东岳庙会,东岳庙会是新街一次规模较大的集市贸易和民间娱乐盛会。听闻此庙会始于明清,跟随战乱荣辱沉浮,解放后此会继续存在,文革后便一直欣欣向荣至今。
庙会免不了“吃喝玩乐”四字,当然这期间也掺杂着“坑蒙拐骗偷”。会期三天的庙会占据了新街两条主要干道,当地部分的企业、学校会在庙会当天放假一天,家中亲友要在庙会期间在家中相聚,家中的女儿也会回来为年长的父母晒晒被子,洗洗衣服。街道两旁摊贩密布其中,街上人群熙熙攘攘,水泄不通,开车的不如骑车的,骑车的不如走路的,这就为“坑蒙拐骗偷”提供了便利。街上小贩的吆喝声,街边滚油的沸腾声伴着麻团的香气,便是对庙会最深刻的记忆了。
庙会上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让人们开了眼界,和尚开光卖玉器的有之,头上戴个遮阳伞卖去渍产品的有之,孩子最爱的旋转木马、跳床有之,农具、器具有之,形形色色。不觉便被路边的一个投掷游戏所吸引,因其投掷奖品丰富,引来不少路人的摩拳擦掌,10元六个木球,站在桶前一米,桶是悬空,呈桶口向上的倾斜角度,投掷四个以上木球到桶内便能得到不同的奖品,投入桶内的木球越多奖品越丰富。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,投掷的人也纷纷败下阵来了,最好的记录也未达到四个,这时围观的人不禁嚷嚷起来,球到桶内就被弹出,摊主自己也未必能全部投中吧。摊主禁不住大家的起哄,开始进行投球。摊主首先把球放在手中掂量两下,然后身子稍微踮起前倾轻轻的推抛出木球,形成一个弧度较大的抛物线,木球砸在桶底和桶壁交接处,在大家的叫好声中,6个木球被摊主轻而易举的投入桶内。原来参加投掷的人只想着把球投在桶内,纷纷砸向桶底,殊不知这特殊的桶底会立即将木球反弹出去,看来,方法不对,再多的努力也是白费,所有的事情都有解决的方法和技巧,观察好了再行动,当然还需熟能生巧。
会期正值银杏树花期,售卖银杏树花粉也是庙会一个特色。泰兴是银杏之乡,家前屋后,家家户户都栽有银杏树,银杏雌雄异株,大部分人家只栽种雌性银杏,少部分人家栽种雄性银杏的便会在四月花期售卖银杏树花粉。银杏树长得枝繁叶茂,枝干四面延伸,又高又大,银杏树授粉是件异常费劲的事情,要将买回来的银杏花浸泡,揉搓成水后倒入喷雾器内,喷雾器出水处连接长长的水管,用竹竿扣住水管进行喷洒。银杏授粉往往要两个人共同完成,一个喷洒,一个移动竹竿。然而今年的庙会上,售卖银杏花的寥寥无几。银杏也从昔日的30多元/斤“摇钱树”沦落到今日0.5元/斤也无人购买的尴尬地位,现在无人再给银杏树打花了。然而借助风力,仍有银杏花飘散,十月黄灿灿的银杏便挂于枝头,打银杏耗时耗力,人们上一天的班超过打三天的银杏,再也无人将枝头的银杏打下了,甚至家家户户的银杏任其散落枝头,任其掉落沟渠,无人过问。爱之深,责之切,银杏的无奈引发了多少种植者的怜惜与辛酸?又能引起多少上位者的关注?谁又能为银杏这行的繁荣带来希望,为银杏的未来指出路子?
庙会当晚便有民间戏班搭台演出戏剧,当然这些民间剧种吸引不了年轻人的眼球,而家中长辈却看得津津有味,甚至每年的庙会只期待这出戏剧。我家爷爷特别喜欢看戏,每年都要步行近2公里的路程,只为到戏台看戏,甚至看到午夜方回。今年因身体原因家人阻止不给去看戏,他竟流露出了深深的遗憾与向往,老人有老人的娱乐生活,的确不该抹杀。
这些年,政府也越来越重视这种庙会民俗文化,成立“庙会办事处”,处理庙会期间事务,每年提前划好庙会区域,避免交通堵塞,然而庙会盛况却一年不如一年,今年庙会仅仅两天就草草收场,似乎这民俗就跟人们对着干似的,越想保护越觉无能为力。
|